【亲子分】黑色情人 5
海盗西 x 黑手党子分，HE
黑吃黑，双向暗恋，相爱相杀
第五章
罗维诺被送回去，就朝着自己的卧室而去。他觉得自己必须先睡一觉，才能继续思考问题。
而与此同时，亚瑟·柯克兰正苦恼万分
首先，他几天前收到了一封信，送信人是个小女孩，据说是替一个哥哥代送。亚瑟很奇怪，因为信的落款是罗维诺，而罗维诺绝对没道理玩失踪。大致读了一遍后他懂了，这封信本应该是弗朗西斯送到的，但这个怂包不知为什么没有胆子见他，十年前是，十年后还是如此，于是临阵脱逃，找了个小孩子替他干活。
他哪里会想到，在他家不远处一间屋子里，弗朗西斯已经见到了阿尔弗雷德。那封信是阿尔弗雷德从弗朗西斯身上搜出来，差一个小孩去送的。
再者，关于内鬼的事也令他焦头烂额。虽然罗维诺已经在信里把问题讲得足够明确，亚瑟还是觉得头大。他简直不知道怎么开始工作。要说大力调查，那毕竟都是平日一起共事的熟人，他怎么也忍不下心这样做。如果仅止于试探，反而会打草惊蛇，同样不利。
事实上，能接触到核心机密，无非就那么几个人选，只是亚瑟实在不敢把他们同内奸这样的字眼联系起来。
霍兰德，罗维诺的得力部下。亚瑟平时擅长外交，应酬，和合作方打哈哈，真真假假，霍兰德就是真枪实弹的武力后盾，为人强势，在打斗方面很有两把刷子，经常把敌人打得满地找牙。说他和亚瑟是罗维诺的左右手也不为过。
不过，既然到了这么高的位置，还有必要做这种事吗？
费里西安诺，罗维诺的胞弟，多才多艺，但凡是和黑手党业务相关的一概一窍不通。他虽然有权限接触到机密资料，但能否看懂还得画个问号。这样的人来通风报信，几乎无法令人放心。
路德维希，费里西安诺的相好。虽然身份特殊，但他只是当地和黑手党合作的军火商，和黑手党并无实质联系。他想要接触核心资料，得经过费里西安诺转一道。然而端了黑手党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，除非他背后的人承诺给他更大的利益。但是放眼西西里，谁还能给他开出比黑手党还丰厚的利益回报？
于是亚瑟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：暂时按住这个消息不动，等罗维诺回来以后再商议。不过，他当然没有想到，罗维诺这番火急火燎地赶回来，正是要让他立即中止排查内鬼的工作。
机缘巧合，柯克兰先生今年的奖金值得期待。
罗维诺虽然名义上是俘虏，但在船上活得滋润程度仅次于船长，加之他又有伤在身，没少休息，所以睡了七八个小时，他也醒了。
他把来意和亚瑟仔细说明，包括他在船上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听闻。亚瑟皱紧了眉头。
“冒充黑手党攻击海盗，还冒充海盗攻击黑手党……是谁胆子那么大？”
“我一时想不出，得再去打探打探。”罗维诺说，“现在一共有四股势力。黑手党，海盗，一个试图挑拨离间的幕后黑手，还有一个试图反幕后黑手的神秘人。”
“是我们的人，但不知道是敌是友。”
“没错。”罗维诺屈起手指，轻轻叩击桌面，“现在这个内鬼就是一切的突破口。如果不能拿捏住他，我们根本无从下手。”
“他什么时候会暴露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罗维诺抬头看了看远方。午后的天幕一片晴光，似乎有看不见的雷电暴雨在酝酿。
“或许等到他自露马脚，或者他会有求于我们……也说不定。”亚瑟的目光顺着罗维诺看去，随后他偏了偏头，视线落在罗维诺脸上。
他居然在罗维诺嘴角捕捉到一丝笑意。
不是冷笑，不是嘲笑，也不是调笑……而是很纯粹的微笑！
亚瑟抽了抽嘴角，有些看不下去了，他用胳膊肘捅了捅罗维诺，才后知后觉地想到：罗维诺看向的，不正是海盗根据地的那片地方吗？！
令人心烦意乱的公务立即被八卦和好奇心占据了。亚瑟迎上罗维诺疑惑的目光，手脚并用地暗示：“被海盗抓了一趟，脑子坏掉了？你不会是……找着相好了？”
“滚。”罗维诺毫不犹豫赏了他一脚。
“可是你明明做了人质，好像保养得还挺好，我怀疑你甚至胖了两斤，一点也没有人质应有的姿态。”
“给你展示一下，这就是人质的姿态。”罗维诺抬手指了指胸前的钢板和手脚上缠成木乃伊的绷带，“你想试试？”
亚瑟：“……”
日子无风无浪过了两个月，罗维诺的伤也几乎养好了。在此期间海盗也非常安静，停岸休整好了以后就十分自觉地离开。安东尼奥给他捎了信，弗朗西斯已经安全回到海盗。这家伙声称故地重游，心神荡漾，不小心逗留了两天。安东尼奥也没当回事。只有罗维诺觉得，这一趟弗朗西斯回西西里，恐怕并不简单。
亚瑟收到信件的时间是计划之内的，但是根据再加上弗朗西斯回去的时间推算，他在把信送到以后还逗留了两三天。
他难道不知道城里都是黑手党的眼线？他怎么敢在城中滞留，他就不怕被抓，有理说不清吗？
还是说，弗朗西斯原本在黑手党的孤儿院长大，在这西西里城中还有他的故友与黑手党有关？他秘密见到亚瑟了？
但是一切都无从推论。这两个月又风平浪静。于是罗维诺也只好暂时把这些事情搁置。
就在他差不多要把它忘到脑后的时候，事情发生了。
“老大，今天上午，海盗突然停靠岸边，说是要维修船只。现在他们的小分队攻过来了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罗维诺一下子站了起来。窗外的打斗声和喊叫声越来越响，罗维诺仔细侧耳听了一会儿，突然一声枪响如平地惊雷。两伙人居然干起了真枪实弹！
“我去看看。你去通知霍兰德应对。”罗维诺披上外套走出办公室，那个报信的下属立即领命而去。
黑手党威信颇高，哪怕有人寻衅滋事，也都是冲着个人，敢直接大张旗鼓攻进本部的还真没见过。也正是如此，罗维诺养的打手也在离总部好几个街区的地方，不能立即赶来。不过对付寻常的海盗，驻守在总部的一干人员已经够用了。
罗维诺来到总部大楼顶层的走廊上，在那里可以看到打斗的全景。亚瑟·柯克兰也正站在那里，于是罗维诺走上前和他并肩。
他们并没有站太久。那帮海盗看起来心不在焉，没什么素养，只知道冲进去乱放空枪，推推搡搡，不构成实质性的威胁。这样的队伍来打黑手党，简直让人以为是愚人节到了。
“传令下去，这些人没什么本事，就不要误伤，赶走就好。”罗维诺对一旁跟着上来的通信员吩咐到。通信员应了一声，下楼去了。
前来闹事的海盗被一点点赶出去，正在此刻，突然，另一波海盗从外面企图冲进来，却正好被他们堵在门口。
见到这情景，后来的一拨海盗明显一愣。但是随即从那波已经怂成烂泥的同伙中破开一条道，再次蜂拥而入。
“他们有增援！”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黑手党人也是一愣。
霍兰德正在总部大楼的门廊前，准备向罗维诺汇报，突然两个跑在前面的海盗直冲他而来。他一愣，下意识踹倒了一个，又拉过另一个的手腕，重重一拳打在那人腹部上。
谁知那倒地之人还存有一点力气，挣扎着爬到了他脚边，随即，从袖口摸出一支袖珍的注射器，对着他的脚踝扎了下去，迅速地把全数液体推出。
他只觉得脚踝一阵细微的刺痛，刚刚抬脚把那个人踹到一边，就觉得眼前一黑，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。
由于这一切都是在楼道里发生，所以根本没有任何人看到。两个海盗挣扎着爬起来，其中一个从包里拿出海盗的衣服，给霍兰德换上，另一个则掏出一只小哨子，用力地吹了几声。
听到哨音，那波海盗似乎得到了什么信号，一齐往总部大楼的地方拥去，一边还拿起枪，朝黑手党射击，射击水准忽然甩了他们之前的同伙十八条街，几乎枪枪命中。
目睹此景，原本在门口呆滞的第一拨海盗立即转身而逃，而黑手党又是一乱，有人下意识想要找主帅，却没有找到。他刚想大喊一声主帅失踪了，就被一枪打爆了后脑勺，瘫软在地上没了声息。
“老大！”通信员气喘吁吁地爬上来，“现在我们要反击吗？”
“废话！难道被他们打死？！转变阵型，集中火力！”罗维诺咆哮道，“霍兰德这小子吃屎去了吗？今年他别想要奖金了！我就不信总部的护卫队弄不死这几个破人！”
亚瑟注视着通信员狼狈离去的背影，指尖掠过走廊上的大理石护栏：“这两拨人差距有点大啊。”
“是啊。”
“你说，有没有可能前一轮是弗朗西斯派来的人，后一波是费尔南德斯派来的？前一波看起来松松散散，就像是引子，序曲，后一波才像是真正的内容。费尔南德斯手下的人比弗朗西斯的要强，这也是事实。”
“我看未必。”罗维诺看着楼下，结合先前的情报，他已经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，“如果波诺弗瓦手痒了，想要打黑手党，为什么他不向安东尼奥报备呢？安东尼奥多半会批准的。如果说这是安东尼奥没有批准，弗朗西斯派了自己的私兵，那随后安东尼奥又派了人来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看，两拨海盗相遇的时候，见到彼此，他们都露出惊愕的表情。如果事先商量好，绝不是这个情况。
“况且第二拨海盗来的时候，第一拨明显挡了他们的道，商量好的阵型绝不可能如此杂乱无章。
“再者，听到第二拨海盗拔枪，第一拨海盗立即逃了。这是为什么？难道他们还怕自己成为被攻击对象吗？他们难道不该在旁边等待随时增援吗？”
亚瑟也好像一下子懂了：“你是说……这两拨海盗其实不认识，甚至不是来自同一个组织，也没料到会遇到对方。这次偶遇可能根本是个意外……对了，那个幕后黑手！”
“没错，我也猜是他，只是我说不好哪一拨才是。你觉得呢？”
“说不好，再看看吧。”
先前那两个人抬着霍兰德从楼道上下来，成功混入了楼底的混战，见到目的达成，一伙海盗也不恋战，迅速往门口撤退。两人作抬伤员状，跑在最前面，迅速离开了。黑手党立即追击，将后一半人围在院子内，留了两个俘虏，其他全部杀绝了。
就在这时，偌大的楼前空地旁，一个金发姑娘正焦急地四处探望着。她是霍兰德的妹妹贝露琪，组织内部一个文职人员。此时她已经去过了卧室，办公室，罗维诺办公室……任何她哥哥可能出现的地方，但是都没有。唯一一个可能的地方，也就是场上，那里只有尸体，和处理尸体的人。
答案呼之欲出。
但更令人惊悚的是，直到尸体搬运干净，负责处理的人开始清理血迹，也没有任何关于她哥哥的消息。
霍兰德身为领导，即便死了，也绝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。
一个比死亡更可怕的事实浮现出来，惊恐占据了姑娘漂亮的大眼睛。她突然提起长裙，踉踉跄跄地向总部大楼顶层——罗维诺和亚瑟的地方奔去。
“我知道了，是枪。”
楼顶，罗维诺突兀地说了一句。
“什么？”亚瑟疑惑。
“说来话长，我日后再和你解释。总之，我现在知道了，第一拨才是海盗，第二拨是……”
“……是'他们'。”
两人猛地转回头去。声音来自于背后，声音的主人他们也都很熟悉，因为这个女孩小他们五六岁，几乎也是他们一点点看着长大的。
“怎么？什么'他们'？”罗维诺沉声问道。
贝露琪语无伦次：“我，我哥哥他不见了。哪里都没有，我找不到，就连，就连那些尸体里也没有……”贝露琪的声音到最后几乎低不可闻，“我可以，我可以肯定，他是被那些人抓走了。”
“你说清楚，是什么人？”
“我知道，你们肯定早就怀疑，黑手党里有一个内鬼吧。”贝露琪一字一顿地说，“那个内鬼，就是我。”
“你……”亚瑟一时间惊愕无比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罗维诺一个大步上前，抓住贝露琪的肩膀。
“我，我不能说。得让伊莎姐和你们说。”贝露琪咬住了嘴唇，又松开，“给海盗的信是我寄的，但其实你们要找的不是我，是我的一些朋友……总之，我们是向着你们的，真的。我可以带你见他们。伊丽莎白和我说，倘若某天事情暴露了，我不要和你们透露，而是带你们去找她，让她亲自和你们说。”
罗维诺在脑海里疯狂搜索所有他认识的叫伊丽莎白的人，他好像是认识那么一个伊丽莎白，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“那，我们怎么见她？”亚瑟问。
“今晚十点，我带你们去。”贝露琪说，“就在'告密者'。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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