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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普奥】归人

GL!GL!GL!重说三


历史背景不懂,就信笔涂鸦了。


情节较狗血,写着好玩。






女仆们挤在火炉边烤手,叽叽喳喳地聊天,即便看到她们的女主人——埃德尔斯坦小姐走来,也丝毫没有惧意,因为埃德尔斯坦小姐对他们向来很宽容。


只见小姐拉来一张椅子,坐在她们身边。“你们在聊些什么呢?”她问道,语气温和。


“我们在说贝什米特家那丫头。”一个大胆的女仆开口了。她叫做伊丽莎白,是埃德尔斯坦小姐的贴身女仆,她接着说,“我们听说这女人不干净,前几天还有人看到,她在窑子门口和几个公子哥鬼混。”


维蕾娜·埃德尔斯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。


她闭了闭眼,强行压抑自己的怒火,这怒火并不是很容易平息,以致她微微握紧了拳头。


“她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

“啊?”女仆们面面相觑,没有料到主人会说出这样的话,于是又有人说:“小姐,那野丫头一直都是你的一个包袱。我们都不太喜欢她。”


“但她不是那样的人。”维蕾娜机械地重复了一遍,她变得面无表情,“我以后不希望再听到那样的话。”


说完,她立即站起身,离去了。


维蕾娜一岁多时,母亲就去世了。她父亲老埃德尔斯坦在外面寻了个情人,可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娶她。那女人怀了他的孩子,最后却难产而死,一尸两命。至此,老埃德尔斯坦感到非常愧疚。


时隔四五年,他打听到自己的情人还有个表弟,已经丧偶,和女儿相依为命,于是便找上他们,希望能够弥补自己的亏欠。


他那情人的表弟贝什米特,视老埃德尔斯坦为眼中钉,严厉回绝了他的请求,并把他赶出家门。后来,老埃德尔斯坦又去了几次,但数次碰壁后,也渐渐失去了兴趣。


倒是他的独女维蕾娜,一直替父亲践行着这个职责。她每周都会去拜访贝什米特家,无论如何,从不缺席。


不久后,贝什米特也因风寒去世,留下他十四岁的女儿尤利娅,维蕾娜曾建议她搬到埃德尔斯坦府上去住,遭到拒绝。维蕾娜也并不强求,随她去了。


只是每个礼拜四,她都要去尤利娅那里坐一会儿。就像曾经一样,风雨无阻。


她考虑得很周到:每次去,从来不带任何礼物和生活用品,只是坐下来和尤利娅说话,害怕伤害了这姑娘的自尊心。


然而,尤利娅一直对她态度冷淡,尽管不会把她关在门外,却也从不和她搭话,留她一个人唱独角戏。维蕾娜似乎坐惯了这冷板凳,完全没有怨言。


“我听说,教堂附近开了一所女校,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去旁听?你也早就到上学的年纪了。”


“前些日子,我听说这块贫民窟的老屋子要修整,也许你有机会可以换一个新家。”


不论维蕾娜怎么说,尤利娅都不为所动,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。


自家小姐从来没有如此低眉顺眼地对待过谁,尤利娅淡漠的态度激怒了众女仆,她们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,维蕾娜的贴身女仆伊丽莎白也对她很有成见。不过,自从维蕾娜发现了这点,她每次便只身拜访尤利娅,不带任何其他人。




约莫一年多前的某个秋日,维蕾娜向她讲述:“前些日子,有几个老爷来找我合资,想要开一个新教堂。我或许可以帮你在那里找一个工作……”


尤利娅冷不丁地开口了:“找你?为什么不是找你那个狗老爹?”


这是这些年来,尤利娅第一次和她说话。维蕾娜微微睁大了眼,然而良好的家教使她掩饰住了过于诧异的表情。她接着说:“因为世界上已经没有他这个人了。”


尤利娅抬起头来。维蕾娜的语气平静得可怕,无风无浪的瞳孔里什么情绪也没有,使人怀疑她是否经历过大悲大喜。


尤利娅有些犹疑地盯着她,似乎想要从中发现任何破绽。但是没有。于是她才简短地回答道:“那么,拜托了。谢谢你的好意。”


冰是从那一刻起开始融化的。


自从老埃德尔斯坦终于撒手人寰,去见他早逝的妻子和情人,维蕾娜·埃德尔斯坦顺利地继承了父亲的家产,坐上了家主的位置。然而她很清楚,这个位置她不会坐得稳。女人当家,本就是奇事一桩,加之城里有许多老贵族虎视眈眈,埃德尔斯坦家未必能顺利度过这一劫。




“伊莎,你说,如果有一天,我失去了这一切,那么会怎样呢?”维蕾娜轻声问。


“那是不可能的,小姐。这一切都是属于您的,包括我们也是。您什么也不会失去。”伊丽莎白答道。这年轻姑娘还有着满腔天真烂漫的稚气,不会隐瞒,也没有心计,喜怒哀乐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。她有些焦虑地盯着仿佛久经沧桑的女主人,而女主人的面容上只蒙了一层轻纱似的忧伤。


“你不用安慰我,我知道那一天迟早要来的,我已经做好准备了……倘若真的是那样,我也许就会有机会,成为一个像尤利娅一样的人吧。”


“不,小姐,您绝不可能沦落到那个地步。”伊丽莎白说,声音都提高了几分,“她和您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,不过是个穷困的疯丫头。如果不是老爷当年一时糊涂,干下错事,这些年您的关照本也落不到她头上。”


“你们好像都不喜欢她。”维蕾娜自言自语似的说道,“唉,算了,我不该和你谈这些的。天色不早了,伊莎,你早点睡吧……”


“小姐……”


“我想静一静。”她说,神色一刹那看起来极其疲惫。于是伊丽莎白也就不再说话,小心地掩门而去了。





自从懂事后,维蕾娜从来没有把尤利娅当做野丫头,父亲去世以后更是如此。尤利亚身上有种神秘的气质,那气质吸引着她,完完全全地将她迷倒了。尤利娅固然没有受过什么教育,她任性,张狂,甚至有一点粗鲁,但是那种粗鲁和乡野市侩的粗俗是不一样的,而是一种目空一切的不羁。这性格和她父亲的刚硬一点也不像,反而倒像是从她自己身上生长出来的。她在阴影里拼命生长,漠视一切阻力,努力窜高。


从流过贫民窟的小河中抓捕一尾鱼,或是扯着嗓门,和对她出言不逊的人对骂。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会是怎样的感觉呢?维蕾娜不曾经历过,但她不可抑制地那样想。


不过,罢了,我现在没必要想那么多。她对自己说道,因为很快,我就可以亲手去做那些事了。




维蕾娜的预测不错。


几个有名望的乡绅突然造访埃德尔斯坦宅,并且和维雷娜进行了一次严肃的会谈——与其说是会谈,倒不如说是威胁。他们指出,让一个女子来做一家之主,必然是行不通的,维蕾娜唯有考虑嫁给他们的儿子,才有振兴埃德尔斯坦家名望的可能。维蕾娜婉拒了。


又过了一段时日,那些老贵族忍无可忍,觉得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跑,便写了一封信给维蕾娜,信中说,她的父亲,老埃德尔斯坦生前也曾做过贿赂,诬陷等丑事,并且他们已经抓住相关的把柄。倘若维蕾娜不速速成婚,他们就要将这些丑闻披露于世,让埃德尔斯坦家身败名裂。


维蕾娜合上信,微微阖眼。她比自己事先预料到的还要平静几分。她只是觉得有点困倦。但是不行,今天是周四,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干。于是她起身,走出宅邸,例行探访尤利娅·贝什米特。






自从安排了工作,尤利娅的条件已经比以前有所改善,至少再也不是守着垃圾桶,和路边小乞丐抢剩饭的时候了。但她还是把自己的屋子搞得乱糟糟。维蕾娜一进门,脚下就一滑。她低头,那是一只早就破得不能吹的口琴。


“你要是喜欢音乐,我可以送你一架钢琴。”维蕾娜说。


“那个?我不需要。”尤利娅说,她熟练地叼着一根长狗尾巴草,“比起那个,我倒是很想要一支长笛。”


维蕾娜找了个地方坐下,尤利娅把桌上的报纸团起来扔进垃圾桶。


“你最近怎么样?”维蕾娜问。


“照旧。”尤利娅把狗尾巴草吐出来,“不过我倒是想问问,你那里怎么样?”


“如我所料,我上周和你预言的事情发生了。”维蕾娜说。


尤利娅愣了一下,嘲讽一笑。


“唉,早就知道你们这些贵族,屁事真多。”她瘫倒在床上,朝着天花板唉声叹气,“威逼利诱,明明就是贪图你的钱。他们和我有什么区别?不过是有钱一点的流氓,和穷困潦倒的流氓罢了。”


“你不是流氓。”维蕾娜突然说。尤利娅讶异地眨眼,然后笑了:“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,你还当真了?一本正经的小姐。”





但维蕾娜确实是认真的。如果说一开始来探望尤利娅,是为了替父亲完成本分和职责,那么后来她的动机,就纯粹是因为想见尤利娅这个人。她身上有种奇异的感染力,把维蕾娜身上压抑已久的野性全部激发出来。维蕾娜喜欢她的离经叛道,喜欢她带给自己的前所未有的体验。流言蜚语都不懂她,她和那些人所说的不一样。


坐了一阵后,维蕾娜准备离开,尤利娅走到门口送她。


“放轻松点,万一大事不成,你还要来投奔我呢。”她笑嘻嘻地说,伸出手胡乱去揉维蕾娜的头发。


“拿开!”维蕾娜有点气愤地拍开她的手,推了她一下。


“哎呀呀,说到底还是个小姐的做派嘛,我早就说了,你不适合成为我这样的人……”尤利娅被她推了个踉跄,依然嬉皮笑脸的,只是神色出现了一刹那的不自然,转瞬即逝。


这点小动作没有逃过维蕾娜的眼睛。“你怎么了?”她问。


“没什么,哪像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……”尤利娅还想调

侃什么,但是维蕾娜已经微微提起她裙子的下摆。


尤利娅的双膝上,是还未结疤的,血红的磨痕。



“怎么回事?”维蕾娜问。


尤利娅见惯了处变不惊的埃德尔斯坦小姐,却还没见过语气急躁的埃德尔斯坦小姐,她觉得有点新奇,好整以暇地盯着维蕾娜的脸,决定故意多吊一会儿她的胃口。


“没什么,横竖就是……弄出来的呗。”


“怎么弄的?”


“就是……你知道的。难道没人和你说过这几天传闻吗?”尤利娅戏谑道,“前几天,和几个公子哥在一起玩了一夜,不过似乎玩得有些过火了……你也知道,不是什么新型玩法,就是普通的……哎,算了,你想必是不愿意听这些脏耳朵的东西的吧。”她说到最后,看着维蕾娜越来越沉的脸色,不由得大笑起来。


维蕾娜面色很难看:“你骗我。”


“看来你是听懂了?想不到啊!不过我骗你做什么。我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。”她无所谓地说。


“尤利娅·贝什米特。”


“哎,在呢。”尤利娅凑近了些,“有什么吩咐?”


“我希望你自重。”维蕾娜生硬地说,“我不会提醒你第二次。”


说完,她就大步踏出了门,带起一阵风。







事实上,就在几天前,尤利娅只身前往某个贵族的宅邸,希望那个贵族能给维蕾娜网开一面。


尤利娅不过是个没名分的黄毛丫头,那贵族只觉得莫名其妙,本想撵走,但一时起了玩心,想要作弄她一下,于是便让她跪在宅邸后门前的石板上,倘若能令他满意,他可以改变主意也说不定。


随后,那贵族就将此事忘到了九霄云外。


尤利娅确实见过世面,但也不会参悟人心,不知道世界上有些人自始至终就是为利而困,还傻乎乎以为一腔诚意真的可以动人。于是她照办了。直到两天后,扫地的仆人发现了她,立即将她赶出大门。


尤利娅在石板上跪了两天一夜。





当维蕾娜问起的时候,她忽然急中生智,想出个不知是什么的歪借口,随意搪塞了过去。


总之太糗了。管他妈的为什么,反正就是不想让那个小姐知道。





后来,维蕾娜听说了这件事。当时正是傍晚,乌云泛起,雷声大作,霎时间,地上哗啦啦地溅起暴雨。


过了两天,她做了一个能让所有贵族恨得牙痒痒的举动——她联系了人,把埃德尔斯坦的所有家当全部贱卖。得来的钱自留了一部分,余下的全部分给了仆人们,让她们回到家乡,另谋生计。


——至于那架钢琴,她换了一支长笛,上等的木料做的,笛身还印有图腾,看起来很精致。




“小姐!”伊丽莎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,眼泪扑簌簌往下掉,“小姐!”


“别这么叫啊。”维蕾娜微微笑,“我已经不是小姐了。”





尤利娅开门时,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幅光景:平日精雕细琢的姑娘褪去一身的贵气,却依然宁静安详,她在那儿静静地一站,就好像千百年都不会改变。这不苟言笑的小小姐啊,平日里都板着一张脸,但只要她笑起来,谁都不会忍心拒绝她。



尤利娅活到这么大,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,敢放心的,从头到脚的都托付给她。她觉得心里有点软。



维蕾娜应该还不知道那件事吧?她应该不知道吧?我记得我没有说漏嘴。尤利娅平生第一次感到莫大的心虚。她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,给维蕾娜让开一条道。



“请进。”她说。


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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