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亲子分】今夜你会梦见我吗？
大学生西 x 高中生罗马
假·校园恋爱，真·狗血爽文，沙雕双向暗恋
今夜你会梦见我吗？
一、起
好戏也看够了，是时候从幕后走到台前了。安东尼奥长舒一口气，走到少年身边，后者正蹲在地上双手抱头，似乎还在啜泣。
他伸出一只手：“我来引你去水池旁边吧？”
少年的步伐踉踉跄跄，安东尼奥好不容易才把他领到公厕的洗手池，龙头乍一打开，少年立即把头埋到水流之下，不断捧起水往自己脸上拍。安东尼奥旁观者清，却帮不上忙，只能在旁边指指点点：“喂，光洗脸可没有用啊，得用水洗洗眼睛。”可是少年眯着眼，哪里还睁得开来，最后多半还是靠泪水起的作用。泪水和流水混在一起，分不清究竟哪个更多，顺着脸颊直往下淌。
安东尼奥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对方，一边顺势观察了一下这张脸。还别说，长得真挺不错。
待到少年好不容易缓过劲来，安东尼奥才问他：“我很好奇，刚才是怎么回事呀？”
少年瞪了他一眼：“没什么事，不过是一场误会。”
“我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子在说话，好像起了争执，你总不会对她动手动脚了吧？”
“呸，谁会做那种事！”少年一下涨红了脸，“我不过是请她一起参加聚会！我们班好多人都去了，我就想也邀请她一下！”
“什么聚会？”
“玛格丽特酒吧的夏日聚会。”
“.…..”安东尼奥没料到他能如此直白，“你是说靠近红灯区的那家？你知道那家酒吧的聚会，最后都会发展成什么吧。”
“……那又如何。”
“所以你总算知道，为什么那个女孩要用胡椒水喷你了吧？”
这句话踩中了少年的痛脚似的：“你知道个屁！我之前向她表白了，她说要考虑一下，我今天问她去不去聚会，就是想试探一下她的态度，你不要把别人想象的那么不堪！”
这试探的态度可有点大胆了。安东尼奥腹诽，眼前的小家伙气鼓鼓地瞪着他，倒怪可爱的，便忍不住想要再多逗逗他：“我没说你怎么不堪啊？”
“你少装！”少年说，“我认得你！你就是那个弗朗西斯！你谈过十一个女朋友，还同时和其中四个睡觉！我们学校好多人都听说过你的事，你才是渣男！”
“诶？不是……”安东尼奥莫名其妙，他什么也没干，恶评从天而降，“我可从没干过这种事。你说的那个人我知道，他确实有很多前任，但也从没有同时和四个保持关系——我说啊，你们这些小孩，脑子里到底都是什么？”
“我才不是小孩子！”少年双手抱在胸前，一副笃定的样子，“你就为自己辩护吧。”
安东尼奥突然有点哭笑不得。他想，本来只是助人为乐，做个顺水人情，怎么现在看来像是捅了马蜂窝呢？
二、承
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。
少年站在大门口迎接他，他望着对方身后的别墅和庭院，二十年来第一次感到自己没见过世面。这是他第一次兼职家教，没想到学生竟是自己先前偶然出手相助的家伙，更没想到他家里竟是这么大排场。安东尼奥想，我现在辞职还可以吗？
他问：“这里是你家？”
“进来吧，”对方有点不自在，不顾安东尼奥，扭头就朝院子里走，“多余的就不介绍了，我叫罗维诺，我知道你叫安东尼奥，你跟着我走。”
安东尼奥跟在他身后，啧啧称奇：“你家真的很大哎！这里有仆人吗，有管家吗？没有佣人应该管不过来吧？”
“这都什么时代了，哪还有管家和佣人。”罗维诺小声说，“这些都是我妈妈一个人打理的。”
“她真的很厉害！”安东尼奥望着铮亮反光的楼梯扶手，“到处都很干净呢。”
罗维诺突然转过头来，眼神直逼安东尼奥：“我对你有一个要求，你必须做到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你不许告诉别人，说我家是这样。”
安东尼奥愣了一下，反应过来了：“你怕同学孤立你？”
罗维诺避而不答：“先前的那个家教就很多嘴，所以现在他已经不在这里了。”
小家伙在威胁他呢。安东尼奥便接着问，“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呢？你有请她来家里做客吗？”
这句话又恰好精准戳中了罗维诺的痛处：“闭嘴！那天的事，你敢对别人说一个字……”他指着安东尼奥的鼻子，“总之，你走着瞧！”
安东尼奥大笑起来。
罗维诺的房间挺乱，衣服书本都随便丢在床上，桌上摊着两三张皱巴巴的数学练习卷。安东尼奥几乎能想象出罗维诺做不出题目，暴怒地将卷子揉成一团，想到开学后还要上交，只能委屈巴巴将纸团展开压平的样子。他随手翻开罗维诺的课本，课文旁空白的地方画满了各种各样的涂鸦，习题却做得工工整整，清一色的满分。他有点诧异地抬头：“你西语学得很好嘛。”
“那当然。”
“这样一来，你完全不需要我辅导啊？”
“只是想找个人说话罢了。”罗维诺往床上一躺，“不用备课，这对你来说也轻松吧？”
安东尼奥打开罗维诺的成绩单，除了数学成绩惨不忍睹，所有必修课清一色的高分，眼前这小少爷学习成绩倒是挺好：“没看出来，你是个优等生啊。”
“那当然。”罗维诺有些得意，“我的目标是A大，我的简历完全可以达标。”
“真的吗？A大对数学要求挺高的。”安东尼奥扬了扬手里的纸，“不如我来辅导你的数学吧？”
“你在说什么疯话？”
“我总不能白拿工资吧。”
“不要以为你是A大的就很了不起啊！”罗维诺翻身而起，看见安东尼奥已经打开了他的数学书，“喂喂，把那个给我！”
“我说，你怎么这题也不会做啊？”
“不许看！我让你还我！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三、转
罗维诺毕业典礼的前一天，安东尼奥迎来人生第一次失恋，是最为心平气和的和平分手。说再见的时候安东尼奥没什么感觉，因为感情已经消退，但回家路上，他每走一步，悲伤和回忆就泛起一点，孤独最后打败了他。他拐进商店，买了两瓶烈酒，回家便喝得不省人事，再次醒来时，竟然已是第二天晚上，星星挂上枝头，夜色浓厚。
这就是所谓喝酒误事，他完美错过了罗维诺的毕业典礼。
安东尼奥自认倒霉，冲了个澡洗去酒味，随便吃了块吐司，换上衣服准备去罗维诺家赔罪。
但他忘了重要的一点：学校的毕业典礼虽然十点多就结束，但毕业生们通常会转移阵地，去酒吧或者夜店继续庆祝，哪怕通宵庆祝，彻夜未归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
于是，在次日凌晨五点，罗维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，在栅栏门口的石阶上捡到一个睡得不省人事的安东尼奥。
“喂喂，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安东尼奥被一下惊醒：“.…..啊！不好意思，昨天晚上我喝多了，今晚没能去你的毕业典礼！我爽约了……”
“太不负责任了吧。”罗维诺从上到下审视了他一番，“我可是等了你一晚上啊！”
“实在不好意思，我喝多了。”
罗维诺在他身边坐下：“究竟怎么回事？”
“分手了。”
“啊？”罗维诺不说话，眼神变幻莫测，“你都多大的人了，失恋应该可以处理好吧？”
“话是这么说，也已经做了了断，但想想以前的日子，会难受也是人之常情吧。”
“人们恋爱的时候，不都以为可以和对方永远在一起吗？但是结婚以后就又会想，为什么要和这种人过一辈子，拼了命地想要离开。”罗维诺说得又快又急，好像自己很有经验一样，但说完就立即闭了嘴。安东尼奥有点惊讶地看着他。
“不好意思，说了那种东西。”
“没事，不用放在心上。”安东尼奥换了个话题：“忘了说，罗维诺，恭喜毕业。”
“什么嘛。”罗维诺抱怨道，“既然诚心想要祝贺我，那就来参加毕业典礼啊。”
安东尼奥无奈道：“那你说吧，我该怎么补偿？”
“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，我拿到了A大的offer。”罗维诺说，“可是我改变主意了，我不想去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当初又为什么想去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安东尼奥叹了口气：“罗维诺，和我说实话。”
罗维诺沉默了好一会儿：“你明年就毕业了吧？”
“嗯？”
“那，那只能和你一起呆一年，也没什么意思。”他越说声音越小，感觉快要哭出来了。
罗维诺觉得好累，他的衣摆上还沾着洒了的香槟，领口还留着烟味，好不容易从一段难熬的日子里抽身而出，面前却看不到新生活。
他想和安东尼奥念一所大学吗？他想。但这是必要的吗？倒也不是。
他心里清楚得很，他现在只需要安东尼奥的一句承诺。只是在这句承诺之前，他自己必须首先跨出很多步，可他不敢，心生畏惧，不敢面对预料之外的结果。他得不到这句承诺，所有不安也因此而生。
安东尼奥救不了他，他只能自己救自己。可他现在还不敢。不敢把自己剖开，不敢直面自己那颗血淋淋的真心，更不敢示之于人。
“罗维诺，需要的话，这里可以借给你。”安东尼奥指指自己的肩膀，“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，要回去睡觉吗？”
“不需要。”
他斜倚在安东尼奥肩上，此时正是黎明，太阳升起，天际泛起温柔的鱼肚白。
他想，现在或许还不是时候。
等到阳光洒满整片大地的时候，我就告诉他。
四、合
罗维诺抱着一大摞书朝图书馆走去，此时正值期末，论文死线接踵而至。他最终没有去A大，而是去了以文科见长的B大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年时光。这两年他想通很多事情，也不再是个孩子，他在等待一个契机。为了一句或许最终也没有勇气说出的话，他已经准备很久了。
这时候，突然有人从背后叫住了他：“罗维诺！”
他回头，一眼就看到那个他为之暗中筹谋许久的人：“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？”
安东尼奥难得西装革履，看起来居然也人模狗样。他平时闲散惯了，罗维诺很少见到他穿正装。
“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。”安东尼奥说，“你还记得弗朗西斯吗？”
“那是谁？”
“咳咳，你不记得了吗。”安东尼奥清了清嗓子，开始模仿罗维诺的声音“‘我认得你！你就是那个弗朗西斯！你谈过十一个女朋友，还同时和其中四个睡觉！……’”
“操！别说了！”罗维诺跳起来，“安东尼奥，你闭嘴！我知道了！替我向他道歉！快别说了！”
安东尼奥笑眯眯看着他：“罗维诺结婚的时候，会不会也请我去呢？”
“先结婚的应该是你吧，我还在想你会不会请我呢。”
罗维诺冷静地说。他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冲动的少年，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。他把所有想法都默默收起来，不动声色地冷静周旋。
“哈哈，怎么可能，我已经两年没有谈过恋爱了。”
罗维诺凝视着他：“喂，你觉得我怎么样？”
“.…..你？罗维诺这么受欢迎，应该很容易追到喜欢的人吧。”
“一点都不容易。”
罗维诺想逼迫自己直视安东尼奥的眼睛，但他做不到，在这关键时刻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容易掉链子。安东尼奥在装傻，在顾左右而言他，明眼人都看得出，分明听懂了话里的意思，却一副会错意的样子，想要蒙混过去。
罗维诺不想再给他钻空子。
“你觉得我怎么样？”他又问，“我想做你的男朋友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安东尼奥：“……”
“你现在不想回答也没关系，”罗维诺扭过脸，假装不经意地说，“我先去图书馆了。”
他说得惶急，声音都在颤抖，甚至怀疑自己这些年究竟有没有长进。他更不敢看安东尼奥的脸，目光到处乱飘，也不知踩到了什么，一个踉跄便向前摔去。
电光火石间，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他，帮他找回了平衡。一本书无可避免地掉在地上。
肢体触碰的瞬间，罗维诺几乎感到眼眶一热，但他很克制地把感情憋了回去，因为已经失态了一次，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。“完了，完了。”他心里想，说出来的却是：“可以放开我吗？有书掉地了。”
安东尼奥却不回答，也不放手。这个可恶的混蛋，总是说着无关的话，做着无关的事，还让人无法责备他。罗维诺觉得好委屈，背后的人却突然说话了。
“我以前总是在想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，你会不会来做我的伴郎，”他慢慢地说，罗维诺感到浑身僵硬，“可是现在我想，有朝一日，罗维诺愿不愿意做我的另一个宣誓人呢？”
END
作者内心戏：宣誓完毕，现在你们可以亲吻对方了。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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