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亲子分】黑色情人 8
海盗西 x 黑手党子分，HE
黑吃黑，双向暗恋，相爱相杀
第八章
老毒蝎的目光在阿尔弗雷德身上转了一圈。他一直都很信任这个聪明能干的年轻人，对阿尔弗雷德提出的议案，他几乎就没有反对过。
“你说。”
“据我所知，这个罗维诺·瓦尔加斯心思狡诈，诡计多端，认识到了海盗的厉害，竟然想出一个以自身为饵的美人计。自从几个月前强攻失利后，他就开始频繁的约见那个海盗船长费尔南德斯，用尽心思勾引他，软磨硬泡，最终把对方钓上了钩。以瓦尔加斯的作风，他很快就会把这费尔南德斯杀死。至于海盗余党，冥顽不化的会被直接团灭，服软的可能会被黑手党吸纳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！”老毒蝎烦躁道。自从海盗出现，他可是花了大力气挑拨他们和黑手党的关系，怎么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！
他又哪里会想到，罗维诺早在海盗还没有来到西西里的时候，就已经和安东尼奥交好了。
“方法就是——这个海盗船长有一位非常信任的大副，名叫弗朗西斯·波诺弗瓦，他的底细我调查过。此人在黑手党的孤儿院长大，可黑手党最后却弄得他流离失所，至亲分离。他对黑手党万分憎恶，十几岁就毅然离开了西西里，后来投靠了费尔南德斯。”
阿尔弗雷德抿了抿唇。大概是说谎说习惯了，伪装也成了摘不下的面具，说出这些胡言乱语时，他居然平静得自己都不敢相信。
“你的意思是？”老毒蝎眼里又闪烁起了期待的光。
“我们可以在费尔南德斯死后，扶持这个波诺弗瓦，他的号召力不足这个费尔南德斯，不倚靠我们的力量很难上位，我们可以借机把他变成我们的傀儡。这样，不必挑拨离间，海盗便可以完全为我们所用。”阿尔弗雷德推了推平光眼镜，“而瓦尔加斯自以为聪明，其实反而成了为我们铺路的人。”
“哈哈哈，妙，这个想法妙！”老毒蝎仰天大笑。这一喜一怒，弄得台下的人又是一阵惊恐，纷纷向阿尔弗雷德投去求助的目光。
阿尔弗雷德会意：“您如果觉得这个提议可以实行，那我们还是继续磋商一些具体细节，让这些闲杂人等退下吧。”
几天后，已经和阿尔弗雷德密谈过的弗朗西斯见到了老毒蝎本人，并和他进行了一系列的讨论。
最后的结果是：弗朗西斯乐于借助老毒蝎的力量，在安东尼奥死后自己上位。不过黑手党毕竟根基深厚，势力强大，一直在海上漂泊不定的海盗并不能与之匹敌。
弗朗西斯提议，让老毒蝎借自己一部分兵力，和海盗混编成若干队伍，一起进攻黑手党。前提是指挥权必须由在弗朗西斯本人掌握，否则他不干。
老毒蝎爽快地答应了。他本人养的私兵有一个无比自大又老土的名字，叫做“胜利兵团”。他同意把胜利兵团的七成的兵力混入海盗军，把黑手党一窝端，事成以后再收回。
当然，阴险狡诈如老毒蝎，才不会如此慷慨地给海盗借兵。他打的算盘是：借七成兵力给海盗，在进攻黑手党的过程中，估计会损失两三成，事成之后，剩下的四五成胜利兵团突然反水，攻击自己所谓的“海盗军同伴”，海盗此时也遭受损伤，实力削减，到时候必然被一网打尽，尽数消灭。
双方各自心怀鬼胎，密谋结束。
“那么，事先吩咐胜利兵团暗号和行动方案的事情就交给我，您先去休息吧。”阿尔弗雷德对老毒蝎鞠了一躬。老毒蝎感到胜利在望，心情大好，点点头就离开了。
黑手党总部大楼，办公室。
有了伊丽莎白的情报网，无论和哪方通讯都无比快捷。罗维诺刚刚才收到来自弗朗西斯和阿尔弗雷德的消息，弗朗西斯说他已经与老毒蝎形成了合作，阿尔弗雷德说老毒蝎预谋反水。
罗维诺和几个心腹商量了一会儿，想出了几个预选的对策，一并写下来，再派情报员送回去，等待来自那边的答复。
暴风雨就要来了。
当然，因为事先的准备，这场暴风雨对于某些人来说可能会很平静。
比如说……刻意被隐瞒而置身事外的某人。
罗维诺这样想着。突然，有人在外面敲门。
“老大，有人来探访。”
“什么人？”
“一个枪贩子，自称莱昂纳尔。”
罗维诺与亚瑟对视一眼：“在门外布几个守卫。让他进来。”
几分钟后，几个月前才失去联系的老枪贩莱昂纳尔，坐在了黑手党总管办公室里。罗维诺和亚瑟打不准他心里是什么算盘，都等他先开口。
“我为我几个月前的行为感到抱歉。”莱昂纳尔说：“我请求重新加入与黑手党的合作链条。作为补偿，我可以给你们再打折。”
虽然内心根本求之不得，罗维诺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：“重新合作？黑手党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软柿子，想捏就捏，想来就来，想走就走？你说你有诚意？”
言下之意很明显：想要恢复合作？既然是你来求我，拿出点让我看得上眼的东西来。
莱昂纳尔也是识货的老江湖，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，放在桌上，推到二人面前。亚瑟接过信封，却并不拆开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老毒蝎五个弹药库据点的具体位置。之前都是我给他送货。我感到你们之间快要迎来你死我活的那一天了，希望这个对你们有帮助。”莱昂纳尔补充道，“先前有眼无珠，识错了合作对象，还望海涵。”
原来，先前莱昂纳尔和黑手党翻脸，就是为了向老毒蝎这个“客户”表示诚意。这也难怪先前他拿黑手党的货源去填充老毒蝎，甚至不惜得罪老主顾。
现在拿着老毒蝎如此重要的机密来再次投奔黑手党，想必先前也给老毒蝎透露了不少黑手党信息，还真是条滑溜溜的泥鳅。不过在黑道圈子，这也是常态，罗维诺和亚瑟没觉得什么。如果靠一点情报就能推倒，黑手党就不是黑手党了。
“看来你知道的很多嘛。那我很好奇了，你怎么会突然来投奔我们呢？和老毒蝎闹翻了？”
莱昂纳尔叹了口气：“这理由说起来荒谬，但确实是这样的。本来说这个故事不在我今天的行程规划中，但既然二位要问，我就说明一下吧。”
“其实之前投靠老毒蝎这家伙，只是因为我女儿看上了他的一个的心腹，叫什么阿尔弗雷德·琼斯。是在酒吧遇见的，'告密者'。当时我想，倘若我女儿要嫁给他，我和老毒蝎迟早得搞好关系，不如现在就与他合作，既能为我女儿和那小子创造机会，也为以后打下基础。”
莱昂纳尔有个宝贝独女，此女生性温和，善解人意，倒是和这个浑得一塌糊涂的圈子格格不入。莱昂纳尔十分宠溺女儿，为其做的荒谬举动不可胜数，此次为了女儿这么干，倒是确实十分可信。
“只是最近我才得知，那琼斯真不是个东西。”
“哦？”亚瑟皱了皱眉，“你说说。”
莱昂纳尔这才抖出一个惊天秘闻。
原来，阿方索·莫里奇虽然为人极差，几乎是一切邪恶品质的代名词，却有一点非常固执，就是非常看重自己家族的血脉。他坚持认为自己哪天要是隐退了，一定要一个和自己有着共同血液的人执掌这个行当。
然而他本人早年丧心病狂，居然拿结发妻做新型毒品的活体实验，妻子胎死腹中，自己也毒发而亡。自此以后，也无女人再敢嫁给他。老毒蝎算是自己断了自己的血脉。
不过他还有个堂兄，是他唯一的同辈。该堂兄也不成器，只知道吃喝嫖赌，没什么出息。而且此人虽然爱玩女人，最引以为豪的一点就是：绝不会弄大女人的肚子。
但在老毒蝎眼里，这“引以为豪”的特点正成了他的心头刺。此堂兄不愿娶妻，也不搞大女人肚子。若他也没有子嗣，老毒蝎所看重的“血脉”就要断了。
在反复逼问下，这个堂兄最终承认了，确实曾有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，只不过他视其为奇耻大辱，一直有所隐瞒。当那女人来找他的时候，他给了那女人一大笔封口费，把她打发走了。自此以后，女人果然没有来找过他。
与此同时，那堂兄还说，因为玩得太多，他实在是记不得那个女人的名字了，长相还依稀记得一点儿，也不是很清楚了。
老毒蝎很失望，但那时候他忙着篡位，这件事也就搁下了。
直到若干年后，某天，那从来对毒品不闻不问的堂兄，破天荒走进了老毒蝎窝点的办公楼（其实他是去借钱），在走廊上看见一个少年。他大吃一惊，立即向老毒蝎声称，这个少年和怀他孩子的情妇一模一样。
老毒蝎多疑成性，觉得堂兄的说法不足为信。他既然声称“只记得一点那女人的长相”，又怎么知道阿尔弗雷德和那女人一模一样？
然而堂兄看起来如此肯定，阿尔弗雷德的年纪和那女人怀孕的时间也符合，一个孩子在战乱时来投靠老毒蝎，想必也只能是母亲的旨意。老毒蝎之前又心急已久。于是便有些信了。
但是，不论怎么打探阿尔弗雷德的底细，他的回答都是，战乱时被一个炸弹的余波弄晕了，起来就缺失了部分记忆，实在是记不得了。
阿尔弗雷德是真记不得还是假记不得，老毒蝎无法判断。只知道这个孩子很精明，装的可能性很大。于是便引诱阿尔弗雷德道，假如他能记起一些有用的东西，证明他是那女人的孩子，以后自己的位置以后就是他的。但阿尔弗雷德还是说不知道。
老毒蝎觉得，小孩应该经受不起这么大诱惑，阿尔弗雷德肯定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。
这样一来，只有盼着他堂兄再想起更多线索，才能继续推查下去。
然而就在几个月前，阿尔弗雷德提出要划出更多的钱款拨给军用设备和雇佣打手，遭到了老毒蝎堂兄的激烈反对，因为在他眼里，别的支出的增加，就同时意味着自己可以花的钱的减少。两人居然当着老毒蝎的面对峙起来。
这件事后不到一个礼拜，老毒蝎的堂兄就死了。
“死了？！”罗维诺和亚瑟面面相觑，惊愕不已。
“从尸体特征来看，是被一枪崩了，对内宣称是平时赌博得罪了别人。但大家虽然嘴里不说，心里都觉得此人是琼斯暗杀的。”莱昂纳尔舔了舔嘴唇，“但是我，我还知道一个隐情。”
早年，莱昂纳尔还在黑道里刚混得风生水起，曾经和老毒蝎堂兄称兄道弟过一段时间。有一天对方约他喝酒，喝到尽兴处突然向他炫耀，自己最近新得了一个妞，很不一般，是个“异域风情”的货色，好使得很。对方可能发完酒疯就忘了这事了，时至今日，莱昂纳尔却依然清楚地那个“异域风情”的名字：艾米丽·琼斯。
琼斯。
不必言明，在座的人都明白其中意思。当地没有叫琼斯的人，这个显然不是本地人，也不属于土著语系的名字，肯定是来自大洋对面的某一国度。而一切又这么机缘巧合。所以几乎毫无疑问：艾米丽·琼斯与阿尔弗雷德·琼斯就是母子关系。
“这琼斯真是机关算尽。他深知自己就算记得什么，老毒蝎也不会听取他的一面之词，又为了掩饰狼子野心，干脆装纯装失忆，反而博得老毒蝎喜欢。等位置高了以后，再利用各种借口，除掉老毒蝎堂兄这个埋在身边的定时炸弹，他一死，老毒蝎的线索就彻底断了，以后真要传位，他不论说什么怎么忽悠，老毒蝎都只能听他的了——但无论如何，那可是他亲生父亲啊，他居然下得去手！！”
莱昂纳尔继续说：“我思前想后，最后还是觉得，我女儿不能和这种货色在一起，他现在之所以愿意和她接触，也不知是看上了她什么，还是纯属装的。于是现在我又来投奔您们了，火药库机密这种事情，还请就不要外传了。毕竟现在，老毒蝎还以为我是他的人……”
……其实现在他已经在为黑手党卖命了。这波倒戈也是心机深厚，倒是和阿尔弗雷德没什么区别，五十步笑百步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罗维诺送他走出办公室，“欢迎继续合作。”
是夜，罗维诺来到旅店陪安东尼奥睡觉。他到现在都没有开放黑手党总部和自己私宅对安东尼奥的权限，理由是“时机未到”，安东尼奥倒也不在意。
只是这晚上，罗维诺感到十分心不在焉。倒不是为了阿尔弗雷德的事（这件事就交给亚瑟去操心吧），而是担心计划是否能够顺利实施。
伊丽莎白已经来信，确定了他的计划。明天，就是真正的暴风雨。
虽然已经部署完备，罗维诺还是有点心烦意乱，他经历过大风大浪，但毕竟这件事还与安东尼奥有关，他有点拿不准。手枪在他大衣的兜里，罗维诺临走前反复确认了这一点，这能保证明天的计划万无一失。但他不太清楚安东尼奥届时会怎么想。
第二天，午后的阳光晴好，罗维诺把安东尼奥带到了码头。
“你站在那里，离我稍微远一点，对，就是那里。站住。”
安东尼奥站在离罗维诺三米左右的地方，转过身来，面对着他：“怎么了吗？”
“安东尼奥，我现在告诉你，那个一直在背后挑拨离间的幕后势力，我查到了，是一个和黑手党积怨已久的毒枭，想要借你来杀我。但是——我的事我要自己解决，你别掺和。”
“怎么可能！我们当然要一起处理！”
“我的地盘，我说了算。所以……不好意思了。”
“砰！砰！砰！砰！”
罗维诺突然手掌一翻，从腰间摸出手枪，指着安东尼奥，毫不犹豫地连扣四下扳机，枪枪命中。
“你……”
还不等捂着胸口的安东尼奥发声，罗维诺突然抽出腰刀，三两步上前去，在安东尼奥的两条大腿上各刺一刀，刀刀穿透，鲜血顺着刀刃直往下淌，又被用力甩飞出去。
“现在，你先休息一下吧。”
罗维诺伸出手来，狠狠一推，将安东尼奥推入身后的海中。“扑通”一声，周遭海水一下就被鲜血染红了。
他盯着那水面看了两三秒，转身离去。
TBC
【Tips】
*关于老毒蝎堂兄之死，第二章结尾是他死的详细过程，第七章开头有谈论他的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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