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硒老锣你们是真的爱了

自闭人士

【亲子分】Another Start

给亲爱的深杏的生贺!迟了几天真的很抱歉w

深杏真的是我写文的历程中很重要的一个人惹,第一次有人因为我的文入坑qwq超级感动!而且深杏的文也超级棒,第一次让我感觉到写文不仅仅是给别人看的,它更像做一件属于自己的艺术品w

 


*国设



Another start

 

下午时分的阳光是一天中最恰好的,不复清晨那样灿烂夺目,而是温婉娴静,像母亲的手。她温柔地抚摸着比她年轻很多很多的国家的后脑勺,于是倦意攀上了安东尼奥的四肢百骸。

他闭上眼睛,然而胸中的狂潮却澎湃不止。往事。爱情。信仰。这样毫不相干的字眼浮上脑海。他试图让自己平静,但是只能迎来徒劳的失败。终于,在第一百次或者一千次努力的尝试后,他做到了。

也正在此刻,夜幕如期而至。

半梦半醒间,安东尼奥想起他亲爱的罗维诺。

对方此时在做什么呢?

他在一个盛大的宴会上,看着笑意快要溢出来的人们。他会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,去为自己取一杯上好的红酒。这个动作一定会吸引一些女孩的注意,因为做出那样动作的罗维诺,无疑是帅气潇洒的。然后他会和那些女孩聊天,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。姑娘们会被他逗乐,夸奖他是个有魅力的青年,他就会露出一个略显骄傲的笑容。是的,他亲爱的罗维诺一向是迷人的,安东尼奥从没想过质疑这一点,因为没有哪个人会傻到去质疑真理。

然后呢?在宴会正酣畅的时候,当年轻的姑娘小伙开始翩翩起舞,他就该悄悄离开,在一片欢腾里掩上礼堂的大门。门内是轻快的舞曲,这里的人们向来喜爱这样的音乐,它们从一对相爱的夫妻教给他们的儿女,再由他们的儿女教给他们的孙子孙女,再由他们的孙子孙女,传给更久远,更鲜活的未来。这样当别人问起:是谁教会你这样的浪漫柔情?这里的儿女们就会默契地对视一眼,毫不犹豫地回答:是意大利。

够了。这样的回答就够了。他,罗维诺,以及他的同类们之所以活着,不就是为了一个这样不需要理由的答案吗?

然后亲爱的罗维诺会来到礼堂后鲜花盛开的园圃,鲜艳的灯光透过彩窗照在上面。他就会和着礼堂的乐章,跳上一支单人的舞曲。费里西安诺会由着他这么干。一曲舞毕。

于是他穿过开满雏菊的花丛,来到后院,围墙上挂满了一串串银铃似的月光。他会对着这样的景致,拿出费里西安诺的曼陀林。他会愿意弹一首,或是两首。他就是有那样的本领,能让月光静下来听他弹琴。夜色祥和。

这些人民的故事算不上传奇,但只要罗维诺活着,它们就同样永垂不朽。

接着他将曼陀铃靠在墙角,溜出这个小小的花园。他会坐在微凉的青石板上,唱一支小夜曲给未知的远方。这些音符传过茫茫的地中海,飘过了深夜人间的缠绵悱恻,来到了他的耳畔。

然后……

然后呢?

 

然后,安东尼奥睡着了。

 

这算不上是一个愉快的梦。梦里他和柯克兰同桌喝酒,一同坐在昏暗的小酒吧吧台前。两人喝的是一样的酒,喝酒的速度也几乎相同。唯一值得一提的是:亚瑟·柯克兰喝酒时,从来不知道酒对他意味着什么。等到他清醒的时候,已经追悔莫及。

安东尼奥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状况。他和亚瑟并不很熟,喝酒这样的事情,怎么说也该是弗朗西斯作陪。然而这是个梦境,没头没尾,没有前因后果,安东尼奥没法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。他只能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发酒疯。弗朗西斯曾说他酒品很差。如今看来确实如此。

“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哪天,罗维诺离开了你?”

亚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。安东尼奥愣了一下。他知道琼斯前段时间闹独立,可他一时间不明白这个问题和罗维诺有什么关系。他大概可以捉摸出柯克兰的言下之意,尽管他觉得对方不会一语成谶,但这并不是什么令人心情愉快的联想。他沉默了。

“你说说看。”

你没办法和一个醉鬼讲道理。安东尼奥明白这一点。他只能敷衍着说:“不会的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他不会?”柯克兰笑了几声。他站起身来,指着安东尼奥的鼻子,“你和我说啊,费尔南德斯,你哪里来的自信,他就不会离开?”

安东尼奥有点头痛。

“你喝醉了。”他说,不想继续这个话题。但是就在偏头的一刻,他看见柯克兰的眼睛亮得惊人。他明白这是怎么样的光彩。于是安东尼奥意识到,面前这个人的神志是清楚的,他知道自己在问什么。

“如果他真的要离开我,我会尊重他的选择。因为琼斯对你来说不过是个小弟,而罗维诺对于我来说,还意味着其它的东西。”

柯克兰身影凝滞了一下。

“你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他的选择?别搞笑了。你……”

安东尼奥突然无心烦躁,想要快点把柯克兰打发走。这么想着,他的言辞也尖锐了起来:“我想知道,你是为了失去阿尔弗雷德·琼斯而伤心,还是为了失去一块肥的流油的殖民地而伤心?”

柯克兰回头狠狠瞪他,他的目光里有闪烁的刀光,“你会为你今天说的话后悔的,费尔南德斯。我们走着瞧。”

然后对方就离开了,安东尼奥的激将如愿以偿。他目送着这个男人渐行渐远,直到在街角化为一个小黑点。接着,慢慢的,那个黑点又放大了。这一次他看清了走过来的那个人,是他亲爱的罗维诺。

 

罗维诺站在他的面前。他似乎习惯性地等待着安东尼奥的拥抱。可安东尼奥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,并没有凑上去。在罗维诺短暂的诧异后,他伸出手,给了对方一个比较粗糙的拥抱。

拥抱完以后还是沉默。他们静静地对视着。

“我走了。”他的罗维诺这样说。

惊恐攥住了他的心。他没有回答。他尝试着从对方的表情里捕捉些什么,伤感,失落,不舍……哪怕是混杂着骄傲的得意与欣喜。

但是,没有,什么也没有。罗维诺的表情是麻木甚至空洞的。他好像是一个假的罗维诺,一个机器,只会把那个真的罗维诺应该哽着说出的话,冷冰冰地传达出来。

气氛僵持着。安东尼奥没有回应罗维诺的话。这并不代表他什么也不想说。相反,他很明白自己想要说什么。

不要走。

不要离开我。

留下来,留在我身边。

但他没有说话,因为他觉得无论是答应还是拒绝,都是不好的。他没有勇气对自己残忍,却也没有资格对罗维诺自私。

于是他们继续沉默。此时的僵持虽然折磨人,却也是必须经历的过程。安东尼奥紧紧盯着面前的人。罗维诺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点表情,但和预先设想的都不一样,那不是犹豫不是伤感,而是坚定。看到这样的表情,安东尼奥心里狠狠一揪,却又出乎预料的安定下来了。

安东尼奥不是没有假想过这个场景,只是每次稍微深入思考,就被铺天盖地的窒息感逼退。无数问号从天而降:自己会不会愤怒?会不会在他面前哭泣?会不会答应他摇摇欲坠却不会倒塌的决心?又有没有可能说服他不要走?

现在他明白了,这些问题都没有意义。他不会愤怒,不会哭泣,不会说出任何关于留下或离开的话语。他的大脑里一片凌乱。

罗维诺说:“承蒙关照。”

不,这一点也不像他。安东尼奥想说点什么,他努力搜刮出一些干巴巴的话。

“费里西安诺……也走吗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“毕竟我们都是意/大/利。”

 

 不知为何,安东尼奥有种如梦初醒地顿悟了。对啊,他们是意大利,独一无二的意大利。他那么久,那么久,只是把罗维诺当成自己身边理所当然应该的存在,却忽略了他也和自己一样,有很多要背负的东西。安东尼奥固然有时会想,罗维诺能否承受得住这些?他能不能挑起这个担子?事实证明他多虑了——不论罗维诺能否担当,他必须,一定,也只能接下这个重任,而罗维诺正朝他崭新的时代迈出步伐。安东尼奥无权阻拦,他没有资格,也做不到。

此时此刻,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他的小弟,而是南/意/大/利,是威尼斯诺的哥哥,是罗维诺·瓦尔加斯。

“好。”

安东尼奥忘了自己是如何说出这个词。说完之后他只是盯着对方看。罗维诺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:“谢谢。”

然后,罗维诺就拉开了门,走了出去。

安东尼奥愣愣地站在门口,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回到房间,还是应该打开门,再说一些道别的话。所以他选择站在原地,这说不定也是个好办法。

很快他就听到,在门的外面,他的罗维诺正在哭泣①,他能听到那种在对方小时候常常听到的,在长大以后就不常听到的抽噎声。罗维诺的呜咽有细小的尾音。他知道罗维诺正扔下那个整理了很久的皮包,瘫坐在地上,倚在门上流泪。但他想,他最好不要开门。

安东尼奥就在那里一直站着,直到门外的抽泣化为跌跌撞撞的脚步声,在地上滴滴答答的敲打着,渐渐听不见。

多年以后也依然是这样,他躺在床上,隔着苍茫的地中海守着那头的人一路浅眠。

 

这个梦做的很不踏实。模糊的回忆将大脑冲刷得阵痛。安东尼奥醒来后只觉得精神恍惚。这样的幻觉直到他到了罗马,才慢慢的减缓下来。

老城的大街小巷都熠熠闪光。古老的教堂立在那里接受人们的敬仰,而新盖起的大楼早就“嗖”地窜到天上去了。孩子们结伴而行,左边街区那个棕发的孩子像极了罗维诺。青年的眷侣却手扣着手,窸窸窣窣的蜜语化作绵绵的糖丝消融在空气里。老人们聊着天,前些年或者那些年抑或是那些更加久远的故事,就在土地之上慢慢发酵,等着被酿成一壶好酒。笑声从一扇大门里急匆匆窜出来,在空气里打了个转后,又冲进另一家的窗户里去了。这里的一切都是流光溢彩的。和他初次造访这里截然不同。

安东尼奥还能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看瓦尔加斯兄弟俩的情景。当时他对意大利赞不绝口。费里西安诺乐呵呵地笑,罗维诺则半倚在沙发上,示意弟弟去厨房准备饮料。费里西安诺愉快地照做了。

“你觉得这里怎么样?”罗维诺问道。

“很棒,棒极了,罗维。我没想到你能做的这么好。”

“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?”

“不是。当然不。”

于是罗维诺笑了。他笑的时候安东尼奥有些恍惚,好像这样的笑容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了。那笑意里带着只有在罗维诺脸上才显得生动的张扬,安东尼奥打赌他没见过这么神采奕奕的罗维诺。那样的表情让他追忆起很多年,很多年以前的安东尼奥·费尔南德斯·卡里埃多,他攀着波诺弗瓦和贝什米特的肩,笑的像天上掠过的苍鹰,勇敢而骄傲。

“意大利是一个优秀的国家,可以征服世界那样优秀的国家。”

安东尼奥笑:“它也确实曾经做到了。”

罗维诺鼻间发出一点声音,他凑近了安东尼奥。

“有时候我会这样想——如果西班牙要去征服世界。那意大利,只需要征服你。

他至今还能记得罗维诺那时的表情。所有一切都在说明罗维诺·瓦尔加斯是一个闪光体,他的光芒耀眼得理所当然,以至于人们都没有发现。

多少年前,文艺复兴的路从意大利的国土蔓延,不久以后,新航路的探索又从西班牙的一隅徐徐拓展。人类新纪元的大门就在他们面前打开,门的那头是万丈苍穹。②

安东尼奥这么想着,他拐进了罗维诺的院子,敲响了房门,留下身后的喧嚣,去迎接属于自己的柔情缱绻。

出来开门的是费里西安诺。他高兴地把安东尼奥迎进屋子里,告诉他“哥哥正在午睡。”

小家伙喜欢睡觉的习惯还是没有改。安东尼奥在心里笑着。这有助于让他习惯白天,习惯黑夜,习惯回忆……在诸多事情中他唯一不需要习惯的就是孤独。因为费里西安诺会永远站在他的旁边。而在马德里,有一扇大门将永远为他打开。

于是安东尼奥走进了屋子里。罗维诺果然正在熟睡。他拉了椅子坐下,仔细端详着对方的睡颜。曾几何时,他也面对着这样的容颜告诉自己:罗维诺变了。他不再是那个爱哭不爱干事的,一次能吃好多番茄的,哭着揪他的裤子要去海边的罗维诺。他早就可以自己站起,他早就可以独当一面。

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。

于是安东尼奥终于明白,为什么西班牙街头那些妇女们会讨论,孩子长大了是多么一件令人心疼的事情,为什么老年人会频频回望曾经。按理来说,他最能体会到这些,也最能走出来。只是永恒的生命和时间将他磨得日渐麻木。他看着罗维诺的脸,他觉得心底有一块正在苏醒。

 

 

我会一直等你。

罗维诺说这句话的时候,安东尼奥笑着揉他的头发,笑意晏晏的面庞上带着青春年少而特有的意气风发,骄傲而不放纵,随性而不轻狂。

当他陡然坠落后,不曾指望谁能够留下,哪怕西/班/牙依然是西/班/牙,安东尼奥依然是安东尼奥。

然而事实上,罗维诺对他从来都很温柔。

 

这也是安东尼奥不会忘却的——很久很久以前,年轻的日不落背负着热血与名誉而去,却带着颓败与伤痛而归。在那归途的尽头,没有欢呼,没有荣光,没有曾经和他并肩而行的朋友。有的只是一个幼小而孤寂的身影,在那里执拗地站立着。夕阳在他身后打下一片阴影,就连他的影子也是明亮的了。从那时安东尼奥就明白,他们当是彼此的阳光。

 

 

 

END

 

 

 

①亲子分漫Daisy by kani化用

②初三历史课本

 


评论(8)

热度(214)

  1. 共10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