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亲子分/ABO】无罪挽歌 4
无罪挽歌
第四章
安东尼奥和主编推脱自己身体不适,延迟了印刷出版和招待会的时间，又和罗维诺绝口闭口不提此事，以免引起疑心。这次计划失败后，他开始思索有什么其他方法能让罗维诺成名。
就在这个说巧不巧的节骨眼上，罗维诺突然想改学画画。
安东尼奥又一次猝不及防。起初他觉得不可理喻，但在经历短暂的挣扎和犹豫后，他又认可了罗维诺的做法。只要是罗维诺想要做的，他都会尽力去满足，哪怕这个决定无比错误的，他也会极力把伤害降低到最小，然后鼓励罗维诺去做。安东尼奥毫没意识到这是过度的宠溺，只是希望罗维诺快乐。
他又找到了杂志委托的一位老插画师，并请求他用业余时间做罗维诺的私教。安东尼奥几乎从不有求于人，听到这样的请求，插画师也很感兴趣。不过他小心谨慎，表示只有在见到罗维诺本人后，才能给出答案。事实证明他的顾虑是对的，因为他惊奇地听闻，罗维诺居然是一个Omega。
“莫非是令郎……？”客人惊异道。他还从不知道安东尼奥有个妻子。
“不。他是我的……学生。”
“学生？他？这……”
须发皆白的慈祥老者愣怔了好一会儿，最后摇了摇头。
要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，但安东尼奥也明白老画师的苦衷，以及他没说出口的话。事已至此，罗维诺的未来已成定数，不论他再怎么经天纬地才华横溢，终究也得不到认可。即便他要抗争，又能翻起多大风浪呢？无论如何对他用心良苦，只怕到头还是一场空。
安东尼奥没有说话。事实难以辩驳：当Omega成年婚配后，没有工作岗位愿意接受他们，没有任何知名报刊杂志会接受他们的投稿，没有任何大型娱乐场所会允许他们的存在。
除了家，便利店和公共厕所，他们无处可去。他们在出生时，就早早被定义成了将永远被锁链禁锢的人。
“那我就带他去西班牙。”
“西班牙？”老者惊讶挑眉。一个成年Alpha，独自带着一个Omega到他所未曾知道的异国他乡去，这其中会发生什么，瓜田李下，难免引人非议。
望着对方的眼神，安东尼奥也猜到了几分。于是他说，“话虽如此，那还是请你看看罗维诺吧。”
画师一进入房间，就觉察到罗维诺是个不一样的孩子，他眼神锐利，仿佛开过的刃，刀刀致命却手下留情从你身边擦过。他不耐烦地露出送客的表情，似乎是天生带有狂躁和与世不入的气质。他瞪着安东尼奥，似乎猜到了几分。
从画室出来，老画师简单对安东尼奥交代了几句：
“他……还有挺大进步空间，也大概是没受过教育的缘故。如果教他，我相信他可以做的很好的——可惜我，他……唉，不提也罢。”
安东尼奥知道他是什么意思。
费里西安诺比罗维诺优秀，选择费里西安诺是理所当然。老头从未做错，换作安东尼奥也会这么做，换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。但他们都是局外人。真正在漩涡之中的是罗维诺本人。置身事外之人总为自己的理性洋洋得意，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引火上身。对于当局者来说，这一切都过于残忍。
罗维诺静静站在门后听他们谈话，面无表情，待到气氛僵持时他轻咳了一声：“安东尼奥，我不学画画了。”
安东尼奥困惑地眨了眨眼“什么？！你不必在意这些话！你说你喜欢？怎么……”
“不想学就是不想学了。这不需要什么理由，不是吗？”罗维诺打断道。
来客抓住了这个暗号——罗维诺是在给他台阶下——于是赶紧点头道：“我也觉得这位瓦尔加斯先生的性格更适合随着您写作。我下午还约了老朋友聊天，就不打扰了。先告辞。”
大门打开又关上，安东尼奥看着罗维诺，长长地叹了口气：“为什么要这么做。”
“不管我怎么努力，都不会有费里西安诺好，对吗？而且万一我成名了，我还要和费里西安诺竞技，那会让我很尴尬的。那个小子……”
罗维诺随意地说，眼神飘向别处。他在说谎。
安东尼奥明白这不是他内心的想法，但他似乎不想提及这个话题，借口说自己很困倦，就回房间睡午觉了。
他想得到什么呢？得到星星，得到月亮，得到烈日，得到天空，他都可以带他去撷取，只要他愿意冒险。
他觉得自己还缺什么呢？缺金钱，缺名誉，缺关爱？这些安东尼奥都可以无偿的给予他，尤其是爱。
但他不能给罗维诺未来。他深知这是罗维诺最需要的东西，可他无法给他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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